錢商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閃過一個個片段。

天已經黑了，宋祁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還沒回來，錢商沈默的觀看電視，他覺得自己如此大方的對待宋祁似乎是一個笑話，而宋祁對於他如此溫柔對待他的方式嗤之以鼻。

在那噪雜的歌聲裏，錢商把電視關了，遙控被他甩到沙發上，錢商坐起來拿出酒來喝。

燥熱的氣氛讓他冷靜不下來，相反越發鼓動他那顆瘋狂的心。

錢商握緊雙手，他承認自己非常後悔讓宋祁離開他的視線，一天的時間都不可以，雖然知道宋祁現在已經非常乖順，可錢商還是覺得不滿足，他只恨自己不能每時每刻都在他身邊。

門被打開，宋祁淋了一身雨水的走了進來，看到錢商面前有幾個酒瓶，宋祁楞了一下，而後他連打幾個噴嚏，脫掉濕了的外套，他徑直的往浴室裏走。

隨意的脫掉衣服，宋祁閉著眼站在噴頭下讓熱水沖掉他的疲憊，睜開眼，錢商滿臉陰沈的站在他身後，宋祁心裏一驚，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躲。

宋祁承認自己怕錢商，特別是他這個樣子，好像隨時都會做出瘋狂的舉動。

錢商遞給宋祁衣服，輕笑道［你忘了拿衣服。］

宋祁看著卻不敢接，錢商笑道［我忘了你現在全身都濕了，等會我幫你穿好了，你洗吧。］

宋祁在錢商監控似的目光下，隨意把自己的身體洗了洗就用毛巾擦幹，錢商走進來很自然的為他把衣服套上去，幫他系扣子綁腰帶，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宋祁身上，而宋祁側過臉不想與他對視。

錢商伸手撫摸宋祁的臉頰，宋祁側過臉看他醉眼朦朧的樣子，轉身要出去。

不出意外，錢商爆發了，他把宋祁用力的推到浴室的墻壁上，狠狠地蹂躪起他的嘴唇，啃咬撕扯，他們的舌頭你來我往的侵略，粗重的呼吸，暗湧的情潮，讓人不能自控。

抓起宋祁的頭發，錢商咬著他的耳垂，沈聲道［你去哪了？］

［幼兒園。］宋祁回答。

［騙人，幼兒園很早就放學了。後來呢，你去哪裏了。］

宋祁開始掙紮，他的反抗只會讓錢商越發不能控制自己，他的手侵入宋祁，帶著放肆的意圖。

宋祁開始大口的喘息，錢商越發兇狠的折磨他，宋祁的身體沒有支撐點，後背摩擦出著火一般的痛感。

錢商盯著宋祁的表情，慢慢的發現，宋祁是真的很痛，他猛然驚醒自己對宋祁做了過分的事，錢商立刻退出，宋祁倒吸一口氣，狼狽的倒在了地上。

錢商動作迅速的把宋祁抱起來，宋祁冷冷道［滾！］

錢商捏住他的下巴，宋祁看他的眼裏只有恨，然後他的動作已經非常明顯的表達出他想要掙脫錢商。

［你別動。］錢商摟著他，把臉埋進他的頸部，［我怕我會控制不了自己傷害你。］

宋祁依舊把他推開，他站起來，血從大腿那裏滑落，錢商看著那刺眼得紅色，心口痛的幾乎是被刀子割了一般。

可宋祁對於他的痛苦如若無睹，他吃撐著自己的身體回到房裏。

錢商深吸了幾口氣，打開冷水把自己的臉洗了好一會才走出浴室，他一直告訴自己，宋祁沒錯，宋祁沒錯，瘋了的是他自己而已，他不能讓宋祁再因為他痛一分。

宋祁已經換了衣服躺在床上，錢商坐到他身邊，道［下次我再這樣，你就拿著酒瓶砸我，砸死了就好了。］

宋祁根本不理他，錢商慢慢的躺倒在他身邊，他看著宋祁，問道［別人都說喜歡一個人會因為時間而厭倦，可為什麽我只會越來越愛你，我也不明白，你說我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。］

［宋祁，你對我說句話吧，罵我幾句，或者是打我，你怎麽樣我都可以接受，但你別這樣，好不好。嗯？］錢商伸手碰碰宋祁的嘴唇，眼裏都是癡迷，［你越是冷戰，我就只會越瘋狂，你知道我腦海裏有多少和你同歸於盡的法子，宋祁，我到死也不會放過你。］

宋祁猛地睜開眼看他，錢商仿佛早就料到他會醒的，傾身就吻住了宋祁，他一下又一下的撫摸他，半響後甜蜜的放開宋祁，錢商看著他，坦白道［你只有殺了我才會解脫。］

宋祁得眼裏一瞬間迸發出恨意，他伸手把錢商壓倒在床上，然後伸手掐住他的喉嚨，錢商的身體被他按的很深，整個人在柔軟的被子裏顯得脆弱不堪。

［如果是……死在你手上……］錢商痛苦的說道，［我沒有……半點遺憾……］

宋祁英俊的臉上卻因為他的話變的痛苦不堪，他冷冷的說道［你成功了，成功的把我變成和你一樣的瘋子。］

錢商嘴角揚起一抹笑，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枚戒指，摸索著，慢慢的放到宋祁手裏。

窒息的痛苦不斷襲來，可錢商到死都不悔改。

［我……愛……］那句你還沒說出口，宋祁便像是觸電一般把他往床上一拋，太瘋狂了，簡直是一秒都無法忍受下去，宋祁倉皇的轉身甩上房門離開。

雨下的很大，宋祁穿著浴衣穿著拖鞋就從錢商的屋子裏狂奔而出，他就像是一個被困住的野獸，在鐵籠裏漸漸的失去了一切生存的樂趣，他就是一個玩偶，滿足錢商所有欲望的玩偶，錢商的喜怒哀樂，所有一切都發洩在他身上，而那些是宋祁根本無法承受的。

在雨裏艱難的走著一段段路，宋祁想起來今天送小侄女回家，他家裏人和他好好的談了談心，他們告訴宋祁，無論他選擇什麽樣的人生，和誰在一起，他們都不會反對，他們只要宋祁快樂。

宋祁已經很久很久不知道什麽叫做快樂，他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，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，讓宋祁本就疲憊的身體越來越沈重，他想或許他真的該休息一天，假如這一次閉上眼睛，永不醒來該多好，至少他再也不用因為錢商而傷心。

當宋祁昏倒在街上時，很快他身後跟隨著他的錢商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120，他邊打電話邊跑到宋祁身邊，把倒在雨水裏的抱起來摟在懷裏。

走廊裏都是急促的腳步聲。

人來人往，顯得忙碌，耳邊都是警報的聲音，錢商抽著煙看著時鐘走，很多時候他都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，可是有時候他又控制不了自己愛他的心。

錢商太迷茫了，正在他頹廢時，遠處有人向他走過來，錢商站起來與他面對面。

曹晉陽和錢商坐在一起，兩人都沒多說話，使勁抽煙。

錢商把煙滅了準備走人，曹晉陽道［你倆這是打算把命搭進去嗎。］

錢商面無表情的看著宋祁躺著的那個病房。

曹晉陽看到椅背上，輕笑道［該知足了，他都已經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了，你還折騰他什麽，錢商，別怪我說你，缺德事做多了，你這輩子也就別想著有好報。］

錢商低聲一笑，無奈道［我對他別無所求，只求今生今世，他要是死了，我立刻給他陪葬，也就算是一輩子了。我這輩子無藥可救，也沒想過有個好報應。］

［那你想過他嗎？］

錢商停下腳步。

［他願意嗎？］

［他高興嗎？］

［他愛你嗎？］

錢商全部都沈默。

曹晉陽站起來，拍拍自己身上的煙灰，［你不把這三件事搞明白，別談一輩子了，他在一年內就得被你玩死了。］

說罷，曹晉陽在錢商回頭的目光裏，淡然的離開，那皮鞋聲在錢商耳朵裏別提有多刺耳。

錢商無奈的打開門，走進了宋祁休息的病房。

一夜的留觀，確認宋祁除了發燒外沒有別的毛病，錢商就把他接回家了。

一走進家門口，錢商就遞給了宋祁一串鑰匙。

宋祁詫異的看他，錢商道［你公寓的鑰匙。］

宋祁皺眉，錢商打開門進去，對宋祁道［等你把病養好了以後，你就可以搬回去了。］

宋祁換著鞋子，問道［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。］

［因為我怕。］錢商把東西放到桌子上，［算是給我們彼此一個緩沖的時間，讓我們都好好想想，還應不應該在一起。］

宋祁站在門口沒有進來，錢商回頭看他。

他們看著彼此，錢商朝他微微一笑，［你要抓緊機會逃走，要不然我轉身就會後悔。］錢商一步步走到宋祁面前，他把鑰匙遞給宋祁，［這是你最後一次的機會。］

宋祁看著眼前的鑰匙，伸手把它接了過來，就在這麽一瞬間，錢商轉身離開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，再也沒有出來看宋祁是否離開。

不是舍不得，而是錢商知道自己是不受控制的，他怕在宋祁離開他的視線前，他會提前發狂，他就像是得了一種絕癥，已經沒了理智。

錢商逼著自己睡覺，昨天他一夜都沒睡，可是一想到宋祁離開了，他就覺得自己心口難受的厲害。

他是不怕報應的，也不怕死，可他會害怕宋祁不開心，曹晉陽說的對，宋祁過的不開心，宋祁也不愛他，如果非要給出一個定義，只能說宋祁是被逼著和他生活。

連心甘情願都做不到，妄論一生一世，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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